没有网络、看不着电视的时代，人们大多沉浸在小说与连环画编织的世界里，这些由艺术家精心创造的场景或使人激情澎湃，或让人会心一笑。在中国连环画的全盛时代，《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经问世当即成为轰动一时的文化大事件。时至今日，画面中艺术家毅进用毛笔墨线勾勒的鲜活人物仍被奉为经典。

当下，这部承载着经典的连环画原稿，亮相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两代人的青春记忆”连环画特稿展。

■“钢铁”是怎么画成的

“毅进版”发行超过200万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奥斯特洛夫斯基创作的自传性长篇小说，连同它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一度成为那个没有普及电视机、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只有出版物和电影的年代最经典的文化符号。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连环画更是经过多次的改编、再版，其中最有名的版本是画家毅进（原名冯增春）耗费4年心血绘制的，这也是完美再现原著的经典版本。

1957年，出生于河北束鹿的聋哑连环画艺术家毅进接受上级任务，连夜开始赶绘《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连环画。上册224开1958年完成，次年5月即由人民美术出版社按60开规格出版，发行11万册。“当代保尔绘保尔”的传奇故事就此成为轰动一时的文化和社会事件。

1962年底，下册220开绘制完成，人民美术出版社遂将上下册以单行本48开本出版，发行了25.5万册。1963年举行的首届全国连环画艺术评奖中，毅进画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获得绘画三等奖。

此后，在1972年、1982年两次再版，直到2000年和2008年分别再版，毅进绘《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总计发行超过200万册，每次都激起社会的强烈反响。

“连环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珍贵之处体现在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的结合上，思想的深度和艺术形象刻画的细腻，让它在美术史上占有一席之地，是感动几代人的优秀作品。”闻立鹏这样评价。

保尔名句：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这样，在临终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把自己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妻子当了冬妮娅“替身”

一位聋哑人在网络、电视不发达的时代，如何将“钢铁”中的人物、场景刻画得如此传神，甚至影响了几代人？

“那时候，父亲只要收到稿费就全拿来买杂志期刊，有空就跑到大华电影院里看前苏联电影，把人物服饰、容貌，甚至是电影中人物所处的场景、地域特征牢牢记于心间。”毅进的女儿说，因为身体原因，父亲听不见，他体会角色要比常人花上更多的心力，正是这样的坚持，使得作品完成后，很多人误以为他曾为完成“钢铁”跑到前苏联“采风”，“其实，他从没有去过。”

在展出的黑白手稿中，细细的墨线将保尔与冬妮娅勾勒得活灵活现，人物面部表情与传神的动作细腻流畅，甚至连那个时期的自然环境也被定格得如同照片一样写实，你很难在上面找到瑕疵。“父亲对于作品有着极为固执的要求，只要有瑕疵的画作都被他撕毁了。”毅进的女儿说，正因为这样，目前存世的仅有这一套手稿。

如果不是这套原稿现世，人们或许不知道画中的富家小姐冬妮娅有着毅进妻子的印记。为了将人物面部刻画得传神，动作惟妙惟肖，妻子与女儿在那样艰苦的创作环境中，成了画作家的模特，至今毅进的女儿对小时候摆造型为父亲当模特的场景记忆犹新。

■《枫》是怎么画成的

给悲惨男主一个“交代”

此次展览还有由陈宜鸣、刘宇廉和李斌三位画家合作的水彩连环画《枫》。三位创作者选用电影蒙太奇的手法，将画面巧妙衔接。虽然篇幅有限，但每幅画面所呈现的内容极其丰富，后来中央戏剧学院的老师把这套连环画当成蒙太奇课程的教学范本。

遗憾的是，当年的原作中只有9幅被中国美术馆永久收藏，其余的23幅在哈尔滨神秘失窃。为了弥补遗憾，其中一位画家李斌用油画“复制”经典。

此次重画，李斌说，连画中的男主角也被刻意虚化了。原来，当年创作时为了让男主角显得帅气，李斌找到自己的一位学生做模特，作品问世受到了瞩目，可有一天这位学生家长找到了李斌诉苦，说儿子自打成了悲惨男主角后，恋爱不顺、工作不顺。因此，这次“复制”，悲情男主角形象也被小小修改，李斌也希望给学生一个“交代”。

信报记者 王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