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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姓连环画
来源:温州网–温州都市报   2013-11-15 20:43:41

 

  寻访·温姓连环画

  这是一场开始于8月2日的百日寻觅。那一天,在市文联的一间会议室里,聚集了十多位温州美术界知名的艺术家。这些人当中,有80岁高龄的戴仁,有年近耄耋的陈天龙、赵瑞椿,最年轻的金国斌,今年也快60岁了。

  这些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美术家此次相聚一室,为的是同一个目的:参加连环画展。

  连环画,又称连环图画、小人书,指用多幅画面连续叙述一个故事或事件的发展过程,兴起于二十世纪初叶的上海,没落于上世纪80年代,广义的连环画包括文人画的卷轴、庙堂的壁画、民间的花纸年画、小说戏曲中的“全相”、建筑中木雕和砖刻等,是过去一段时期的象征。

  “很多人都有连环画情结,我们办过不少国画、水彩画的展出,连环画倒是从来没有过。”作为这次座谈会的组织者之一,张成毕说。

  在许多人的印象中,连环画都是年少时期最热爱的读物,这种作品具有亲和力,广受欢迎,如果能够成功办展,将是对温籍连环画作品空前的一次大检阅,也是对连环画辉煌时代的美好重温。很多人有顾虑的是,怕因作品本身不多,加之遗失等因素,现有的连环画作品数量无法满足展出的需求。

  但这个顾虑很快就被打消了。

  “经过前期调研,这次来参会的美术家都创作过连环画,虽然有些人并无存有原作,但一些收藏家手上会有,再不济还有复印本、仿真本,这些都是可以展出的。”最让张成毕受鼓舞的是,经过现场梳理、征集以及会后再联系,他得出了一个现有最完整的数据:温籍美术家中创作过连环画的有60多人。

  这个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除了连环画本土作者外,现居外地的温籍作家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杭州这三个城市。8月2日之后,张成毕和他的同伴分赴三地以及温州各县(市、区)踏出了坊间寻画的第一步。

  寻访

  一趟北京、两趟上海、两趟杭州,加上温州各县(市、区)不计其数的走访。在市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美术家戴宏海的帮助陪同下,张成毕等人用了100多天的时间征集到了共48位温籍作者的共120套原作、复印、仿真作品。

  这批温姓连环画将在11月16日举行的温州市美术家连环画回顾展上首次聚首。

  情不自禁的泪

  寻访现居上海的温籍美术家杨涵时,是一个稍显清冷的早晨,张成毕敲开杨涵家的大门,看到的第一幕情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正在书桌上刻藏书票。张成毕很惊讶,他心想不论杨涵老先生多么笔耕不辍,可毕竟已是94岁高龄了,通常,刻藏书票这种小型版画可需要不小的力气。

  对于老乡的拜访,杨老表现得很欢喜,不过因为年事已高,耳重,他们只能通过保姆进行交谈。“杨老当兵的时候和战友创作了《黄友根》,他说有一段时期,这部连环画的原作不知怎么回事消失了,哪里都找不到,后来竟然失而复得。”让张成毕印象深刻的是,说起《黄友根》的创作过程,杨老称当时合作的四人中已有两人过世,说着说着,老艺术家眼里溢出了一滴泪,似乎是慨叹昔年战友间的情义,又像是对《黄友根》这部失而复得的作品流露出的复杂的情绪。

  在这次拜访中,杨涵让张成毕带回了《黄友根》的原作,展出结束后,张成毕还要履诺将这部如他孩子一般的作品亲自送回。

  一餐温情的饭

  曾任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的温籍美术家李成勋现居上海,戴宏海是他的门生。当张成毕在戴宏海的牵线搭桥下拜访李老时,98岁的他正卧在床上,说话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李老的女儿说没有关系,等到吃饭的时候就很能谈了。”张成毕被留下来吃晚饭。到了饭点,只见李成勋老先生一坐到饭桌边上,就要了一小杯酒小酌,还热情地招呼他们也喝上几口。在饭桌上,李成勋眼神灼灼,谈吐十分清楚,说的是他在上世纪50年代和很多美术爱好者一样,从温州走向上海的故事和所闻所想,其中包括他创作《楚汉之争》、《司徒昭卖国》、《媒玉配》等连环画的部分经过。这三部作品也在当晚被李成勋的女儿女婿找到并被带了回来。

  遇上个人展出

  在拜访过李成勋的第二天,上海张江高科的文化创意园区,这里正在举办温籍美术家孙愚的连环画回顾展。“孙愚先生曾在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从事连环画创作,其连环画作品数算是很多的,据说有200多套。”张成毕说,孙愚从事连环画工作已有四十余年时间,虽然没出过国门,却以画外国题材连环画见长,这一点让人颇感赞叹。其中,根据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的名著编绘的《孤岛历险记》连环画,全书八册,在沉睡了近二十年之后,于2004年11月面世,是孙愚运用钢笔素描画风完成的一部心血之作。

  由于正巧遇上了孙愚的个人回顾展,所以张成毕直接在展览上选择了三套具有代表性的欧洲风格的作品:《大卫》、《二战谍影》和《魔橱》。

  少数几位女作者

  在这次展出中,74岁的陈之川是极少数的几位女作者之一。发现她的作品完全是一次巧合。

  在杭州拜访中国美院教授、温籍美术家朱维明的时候,恰巧他的爱人——同为中国美院教授的陈之川也在场。让人没想到的是,不仅顺利拿到了朱维明的作品,在聊天过程中还得知,陈之川也是温州人,祖籍瑞安,并且创作了好几部连环画。

  “虽然她手头没有原作了,但她给我们列了一份清单。”回来之后,其中的《追车记》等三套作品竟然在温州本地的收藏家处找到了复印件。

  弥补未出版遗憾

  在60多位温籍连环画作者中,孟庆江、戴仁、何国华、杨涵、池长尧、张明曹等都曾在出版社工作,进行过连环画、年画方面的创作。其中,孟庆江算是少数几位一直在出版社工作至退休的人。曾担任过人民美术出版社副主编和《连环画报》主编的他,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提携过很多温州本地的连环画作家,比如向10位温籍作者约稿《飞龙传》;又比如约郑士仰、夏志刚、陈知新、王绍基、张兆鑫等10人创作的《乾隆韵事》。“《乾隆韵事》在上世纪80年代由于出版社原因没能成功出版,这件憾事被孟老一直惦念,这次正好能借机参展,孟老觉得也算是弥补那时候的遗憾了。”除了孟庆江本人的三套作品,这套连环画的原稿此次连同戴仁创作的封面将一并出现在展示中。

  最后一刻赶来

  外地寻画体现了寻画者的艰辛,而在本地,从8月2日的座谈会之后,如陈天龙、曾成金、夏志刚、陈知新、王绍基等居于本地的作者则主动给市美术协会送稿、寄稿。“有一些作者就是联系不上,只知道这个人,作品也知道了,但来来回回好几趟去找都没有消息。”张成毕所说的这一部分“遗珠”是一种遗憾,还有一种遗憾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作者的后代信息或是照片,比如林志松。

  “他是平阳人,1906年出生,但在1959年已经去世,我们知道他创作了连环画《王冕》,奇怪的是,他的照片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作为画展的同期项目,在连环画展的当日,将印制完成连环画回顾展的作品画册,作者照片就是画册中的一个内容。“本来以为林志松的照片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了,哪想在印刷前几天,有一位朋友帮我找到了他的女儿,你知道吗,竟然是我十分熟悉的一个人。”张成毕说,林志松的女儿林凤珍是他老师的爱人,经常接触,但他从来不知道林凤珍女士的身世。幸运的是,就在印刷当日,林凤珍找到了父亲的照片并亲自送到了他手上。

  就像张成毕在画册的后记中所说的,在这次的征集、寻访的过程中,有诸位美术界的老前辈和身边同仁的鼎力帮衬,万事俱佳,但少不了一些遗憾,比如原作、印刷品征集的困难以及作者的遗漏等。在目前已知的60多位温籍连环画作者中,此次画展统共收集到了48位作者的作品,虽尚有一批作者、作品湮没在茫茫岁月里无迹可寻,但回首半年来马不停蹄的准备,以及耗时102天奔波各地的循迹,对于张成毕,以及参与此次画展的所有人在内,甚至是即将观赏到此次画展的人来说,收获,必然是远远多于遗憾的吧。

  回眸·温姓连环画

  据不完全统计,温籍美术家创作过连环画的有60多人。此次在温州参加展览的有48人,计上千幅作品。这是一次连环画数十年的大回顾,是对温籍美术家创作连环画作品的一次空前“大检阅”。通过这次展览,主办方希望能唤起观众对连环画的记忆,重温那个连环画辉煌的美好时代;同时,从展览上,还将看到温州美术史上连环画创作的缘起、辉煌和淡去……

  木刻连环画

  温州的连环画创作始于抗战时期,成长于解放战争时期。当时,无论是抗日根据地还是解放区的美术工作者,都视连环画为革命的武器。因为当时条件所限制,连环画创作形式最多的是木刻——木刻连环画。即利用木刻原板,大量印刷出版连环画册,篇幅短小精悍。温州的前辈美术家郑野夫、张明曹、张长弓、夏子颐、杨涵、陈沙兵、张怀江、张候权等,就是在国家民族处于危急存亡时刻,满怀爱国热情共赴国难,用刀笔呼唤国民驱除黑暗,战胜邪恶;解放战争期间,他们同样奋不顾身、献身革命。他们的连环画作品,有一种不可遏制的激情,给人以强烈的感染力和震撼力,铸就了那个时代最与众不同的精神品质。这也证明了美术作品唯有发自作者内心的真切感情,才能真正动人心魄。

  新中国成立前,国民文化素质低下,绘画作品比文学作品更易被群众所接受。但独幅画作因空间有限,缺乏叙事能力,连环画就是在这个时期登上历史舞台并发挥着主力作用。

  新中国成立后,作为新中国文艺的发展方向,能够广泛普及的大众美术——连环画的创作与出版迎来了春天。

  为了树立新连环画的样板,美术界领导蔡若虹(1910~2002年,新中国美术奠基人之一、著名美术家、社会活动家)亲自编写《鸡毛信》脚本,并由刘继卣绘画,同时组织中央美院李琦、伍必瑞创作长篇连环画《新儿女英雄传》,浙江美院顾生岳、娄世棠创作《赵百万》,辽宁鲁迅美院王绪阳、贲庆余创作《童工》、《我要读书》……无论是文学脚本还是绘画,由于这些专业画家的介入,使新连环画初期在突破概念化、塑造典型人物等方面,在全国起到了导向作用。

  上海从20世纪初开始,一直是连环画的发源地、大本营。由于旧时代连环画编创、出版都操纵在出版商手里,出版的连环画大多内容低级庸俗、绘制粗糙。

  新中国成立后,从改造旧连环画的编创到出版,短短几年,上海就把全国的连环画事业推到了一个蓬勃发展的新局面。

  温籍画家汇聚海上

  在这种繁荣景象下,温州许多艺术家纷纷来到上海。

  最早从温州走出去的是刘旦宅,他于1951年迁居上海。继而张明曹、李成勋于1954年亦迁居上海,之后,温州美术家相继来到沪上。在连环画领域,他们大多大有成就,特别是刘旦宅的作品《屈原》,一经问世便誉满全国。除了出版连环画,现年99岁的李成勋还培养了很多青年连环画骨干,其中如孙愚,画得又好速度又快,曾先后出版200本连环画,可谓全国冠军;又如戴仁,先在上海、后到天津美术出版社工作,早年担任编辑时扶植了不少温州连环画新手。

  那个时代,温州还有一批在全国各大美术学院学习的高材生,毕业后留校任教或到其他美术专业岗位工作,他们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创作出版了很多高质量的连环画。比如孟庆江,从中央美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文革”后,连环画创作再度繁荣,时任“人美”副主编、《连环画报》主编的孟庆江积极热心,培养家乡连环画人才,他多次组织温州画家群体创作套书或单行本连环画。都说连环画是美术中的“重工业”,在连环画鼎盛时期,温州的连环画作者大部分都处于青壮年阶段,年富力强,生命力旺盛。他们中出版过50本以上的不在少数。全国各大美术出版社估计都有温州画家的作品。许多优秀作品还先后参加了新中国成立后国家举办的四届连环画专项评奖。刘旦宅、何国华、戴仁、孟庆江、孙愚、戴宏海(根据获奖届数先后排名)有12部作品分别获得二等奖、三等奖。

  新中国连环画在“文革”前后有两个繁荣期,时间跨度近30年,1982年是连环画出版的顶峰年,这一年全国出书两千一百多种,印数八亿六千余万册。30年里,连环画以丰富多彩的艺术特色,健康有益的思想内容,走进千家万户,赢得了广大人民的喜爱,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与祖国下一代德智美教育发挥了巨大作用。这当中有温州美术家的一份功劳。

  一门综合艺术

  在相当长时间里,连环画代表了我国绘画艺术的最高水准,连环画成为融汇各个画种的艺术载体。因此,不论哪一画种的画家都画连环画,这似乎成为当时中国画家的主要出路,这是特定环境下的国情使然。但是,后来由于影视艺术的发展与网络信息的普及,连环画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进入了“低谷”,大部分画家告别连环画“转型”到独幅画。在此后的创作生涯中,每有佳作问世,他们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是当年创作连环画打下的艺术基础。

  许多高手创作的连环画,其初期作品与后期作品比较,水平简直有天壤之别。鲁迅早预言过,连环画中可以出现伟大的画手。我们虽不必称这些高手为伟大的画手,但连环画的创作确实培养了不少出色的画家。

  因为连环画能综合地、全面地深入生活、熟悉生活,掌握、提高艺术反映生活的能力。连环画之难,在于所表现的人物、环境、情节比单幅画要复杂得多。所以,画家在深入生活时要做到广、深、细。连环画幅数多,场面多,人物多。如画人物,要画出人物的各个角度、各种姿势、各种表情;如画建筑物,要表现室内外各种变化;还有气候变化及各种动物。所以,即使速写画得再多,很多时候也无法适应各种画面的需要,这就要作者去思索、分析、掌握规律性的东西,特别是瞬息即逝的运动中物象的规律性。掌握了规律性,好多物象就可以信手创造出来。由于连环画画面多、交稿限时,迫使作者在创作时做到构思敏捷、出手迅速。所以,凡是连环画高手,必有很强的造型能力、构图能力与把握画面的能力,能胜任各类题材,包括一般人望而却步的人物众多、场面复杂的主题性大题材、大画幅的作品。

  连环画是一门综合艺术,它用绘画形象组织连续性的画面,交代故事情节,塑造人物,表达主题思想。如果把它比喻为电影,那么画家首先要做导演,然后再做各色演员,最后又要变身摄影师,选取最合适的镜头,拍成一幅幅画面。如今想来,儿时沉浸于连环画世界的情景就像今天的孩子看电影电视一般。从新中国成立至20世纪80年代,一本本连环画伴随几代人的成长,这种强大的社会影响力,促使几代连环画人为之作出忘我的奉献。如今虽已时过境迁,但对于亲历连环画时代的人们,它曾经的辉煌怎能忘记?

  应该记住他们的名字

  连环画无论从艺术价值、史料价值,还是应用价值上来说都很有收藏意义.连环画的创作者们不仅将各种古典小说、历史、传说故事等传统文化介绍给广大人民群众,更由于当时从事这项工作的几乎都是顶尖的一流画家,所以创造了中国连环画史上无与伦比的艺术高峰,也诞生了中国艺术史上的一朵奇葩。当时在连环画创作方面,温籍美术家有非常庞大的群体,据不完全统计有60多位作者。当年他们创作出一批脍炙人口的作品,其中一些作者后来在中国画坛各个艺种影响甚广,其中如:

  李成勋

  国画家,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连环画代表作《商鞅变法》。

  刘旦宅

  国画家,上海画院副院长,连环画《屈原》获全国连环画评选二等奖。

  张怀江

  版画家,新兴木刻代表人物,中国美术学院教务长、教授,在中国当代版画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踪迹。

  张明曹

  版画家,中国第一代新兴木刻版画家之一,温州市首任美协主席,连环画代表作有《一串项链》、《瑞典火柴》。

  陈沙兵

  版画家,历任温州地委宣传干部,人民美术出版社创作室创作员,冶金工业部《冶金报》编辑,出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木刻集,连环画代表作有《月桂的婚事》。

  赵瑞椿

  版画家,广州画院一级美术师。

  王维新

  版画、水彩画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协水彩艺术委员会副主任。

  徐启雄

  国画家,曾担任温州市美协主席,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工笔画学会副会长,工笔画艺委会副主任,浙江画院一级美术师,连环画代表作《志愿军抓俘虏》。

  孟庆江

  国画家,专职画家,曾任出版社副主编,连环画报主编,全国连环画艺委会副主任。

  戴宏海

  国画家,曾任浙江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温州市美术家协会主席,现为温州市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连环画代表作《柳毅传书》。

  陈天龙

  油画家,温州市美术家协会顾问

  吴永良

  国画家,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朱维明

  版画家,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收藏的故事

  “数量大王”

  藏书十余万册,心愿是创办连环画博物馆。

  今年59岁的林月焜在平阳经商,在他的公司里,设有专门的连环画收藏室,数量十分惊人:十多万册!

  这个庞大的数量是他自小便开始积累的。小时候,父亲在村里经营一家小杂货店,林月焜每次帮忙进货的酬劳就是一本连环画。时间一久,家里的连环画便达到了上千册的规模,可惜在老房拆迁时流失了一大部分。在那之后,他更加积极地购买连环画,巧的是,有一次竟然买回了两本写着自己名字和盖着印章的二手旧书。“当时我买书有个习惯,就是要写上自己购于什么地点什么时间等字样,有的还要盖上个人印章,表示是专属品,借给小伙伴也不会混淆。”哪里想到,就是当时的这个小习惯,让林月焜尝到了失而复得的滋味。

  “直到现在,我都会大量购买旧版以及一些新版。”林月焜去外地出差,必去的地方是旧书市场和书店,买了连环画后,一箱箱往回运。有一回,他在南京一口气买了5万多元的连环画。林月焜说今年至今,他买的比较少,一问才知道,所谓的少,是“才买了几百本”。

  1957年出版的连环画《三国演义》,全套共60册,7000多幅画图,据说是迄今为止篇幅最多的一套连环画作品。林月焜说,目前成套品相好的市场价位达十多万元,他已经收藏到了58册。

  林月焜说,他还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创办连环画博物馆,将这些装帧精美的“艺术瑰宝”与所有人分享。

  “保管大王”

  用一间屋子装书,用专业塑料袋封存

  蒋剑锋的收藏是从他9岁开始的,刚开始在自家门口的小摊小铺上买,到现在上专门的收藏网站竞价,一转眼,收藏连环画已经有40多年,他的藏量也达到4万余册的可观数目。

  如今,蒋剑锋已经53岁了,在经商之余,为了妥善保管这些连环画,他专门腾出一个70多平方米的屋子来藏书,除了一张偶尔过夜的床,屋子里的所有房间都整齐地放满连环画。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巨大的书柜,来这儿过夜的人倒像是“大书柜”的守夜人了。“这些连环画不能被太阳曝晒,不然会变黄。”蒋剑锋防虫的方式是将连环画套进一个大小合适的专业塑料袋里,有些成套的则放进牛皮纸的大盒子里,周围再摆放一些防虫的物品。

  在他收藏的众多连环画里,《铁道游击队》、《鸡毛信》、《小兵张嘎》等革命题材的连环画最为他喜爱,同样的题材不同的出版社他都会买,其中,由丁斌曾、韩和平绘画的《铁道游击队》(刘知侠原著,董子胃改编)从1955年到1962年出版完毕,此后这套书共再版20次,印数达到3652万册,是迄今为止印量最大的作品,在蒋剑锋手上,《铁道游击队》就有8套。

  “人物大王”

  办过雷锋展,拥有53本“雷锋”

  大概在十多年前,在瑞安市教育局工作的王昌汉,在周围人的耳濡目染下开始正式收藏连环画,至今藏量不少,也有2万余册。说起连环画,他说自己不求量不求价,最贵的当属周立波原著、贺友直绘制的连环画《山乡巨变》,一版一印,上面还留有作者的毛笔签名,三册花了1万5千元。

  如今53岁的王昌汉说,包括《山乡巨变》在内,他喜欢有选择性地去收藏。

  比如他喜欢人物题材的连环画,尤爱真实的历史人物,比如雷锋、戚继光,再比如王昭君、蔡文姬、文成公主等。对于这类连环画,他从来不介意重复收藏,不同的出版社,或是同一出版社在不同年月出版的同一题材的连环画都被他一一收入囊中。比如王昭君题材的,他收了12个版本,雷锋题材的更多,有53册。“我曾经做过专门的雷锋展,将这些连环画展示给大家看,现在我要筹备的是八大样板戏的主题展览。”王昌汉说,这八个样板戏是《智取威虎山》、《红灯记》、《沙家浜》、《奇袭白虎团》、《海港》、《红色娘子军》、《白毛女》和《沙家浜》,这些题材的连环画他已经收藏了一百多本,这是他的主题展览的大项,此外还有相关的电影海报、电影剧本、电影入场券、糖纸、说明书等几十个分类,基本上都来自于上世纪六七十年,能一窥那个时代里的人们的精神面貌和文化思想构成,十分有趣。

  连环画收藏状况

  温州收藏协会在2004年成立,协会在成立之初曾做过一项调查,当时整个温州收藏连环画的爱好者大约有百来人,其中加入温州收藏协会下设的连环画专业委员会的成员有40余名。

  ·据连环画专业委员会的统计,在收藏连环画的爱好者中,以男性居多,年龄最小的20多岁,最大的有60多岁,主要年龄段集中在四五十岁之间,这一点可能和他们小时候看过连环画有关,这个年龄段的人更容易有连环画情结。

  从职业上来说,收藏连环画的爱好者分布在各行各业,由于在当下受到购买力的限制,温州收藏家之中,做生意的不少。

  温暖而绮丽的阅读过程

  现在让我回想,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情况下接触到连环画的。最清晰的印象是有一天晚上,我父母大概是夜班,我爷爷带我来中百公司值夜,那天我正好又发烧,所以早早就躺到了床上,床是爷爷临时铺起的,是两张并在一起的靠椅。为了安顿我,爷爷给了我一叠连环画,我记得是深蓝色封面的《三国》,它就像几颗定心丸,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非常自在并且安稳地度过了那个发烧的夜晚。

  阅读像中了邪一样迅速上瘾。到了小学,我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泡在康乐坊新宫前那边的连环画书摊里。每天一早,我母亲会给我五分钱去买两个实心包,这是我实惠的早餐,但我一般只用三分钱吃一个,剩下的两分钱,用来看两本好的连环画,或者差一点的可以看三本。

  我坐在那些长条矮凳上,身边是蘸口水的声音、翻书页的声音和吃吃忘我的笑声,那是连环画带来的温暖而绮丽的景象。我坐在那里,常常会生出火树银花一样的遐想,我常常会去想它的背后,它出自哪里,它还有哪些杈枝繁叶?我不断地接受,又不断地质疑,我像是掌握着五花八门的锁匙,又没有办法打开神秘而丰沛的房门,只能暂时无助地在原作的边缘里挣扎。

  因此我要说,我在小时候对连环画的阅读不是简单的、低层次的,而是启蒙式的,继往开来的。

  上初中的时候,我有幸接触到了绘画,我在六中胡曰龙老师的兴趣小组里学习,后来换成了林崇棣老师,绘画的美妙也像阳光雨露一样滋润了我单薄干枯的内心。遥远的对连环画阅读的体验没有荒芜,它在这时候被一点点唤醒,又被重新拾捡了回来。这也是我爱上写作的最初萌动。

  感谢连环画,它的“循循善诱”让我接触到了它背后巨大而深邃的文学。感谢画家,他让我看事物的眼光立体了起来,使得我现在从事的小说有了颜色,有了声音,有了画面感,最重要的是有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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