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国,著名连环画收藏家,在圈内享有盛誉,8岁时开始“收藏”连环画,至今已近50年。目前藏书20000余册,有人称他是连环画王国的国王。
◆藏于儿时
说起连环画,马建国立刻陷入愉快的回忆中,他说:“我的童年没有电视,没有卡拉OK,没有电子游戏,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小人书’,如今回想起来好多知识和人生观的树立都来自这些‘小人书’。”最令他难忘的一本小人书是他用几个弹球换回来的,由于封面残破不堪,马建国至今也不知道这本小人书叫什么名字,但他却清楚地记得故事的始末。讲的是村子里一户富裕人家,老人在去世前将两个儿子叫到跟前,嘱咐他们财产一人一半,今后要好好生活。老人去世后,两个儿子按照父亲的话分了家,在分割财产的时候他们发现父亲屋里挂着一块写着“勤俭”二字的匾,为了公平起见,两人把匾锔开,哥哥拿走了“勤”,弟弟拿走了“俭”。分家后的兄弟俩没有忘记父亲的遗愿,哥哥工作勤快,起早贪黑不怕辛苦,只是花钱大手大脚,不懂得节省,这好比漏斗装水,没几年就一无所有了;弟弟正相反,平日里好吃懒做,只是一味抠门算计,几年后也坐吃山空了。后来,村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叫他们将两块匾合二为一,并照着上面的两个字去做,不久兄弟二人又都兴旺起来了。马建国说,虽然这只是儿时读到的一个小故事,但却影响了他一生,尤其是在后来的经商中,这两个字成了他成功的庇佑神。
◆博“揽”群书
真正让马建国开始关注、收藏连环画是在1998年,在此之前,他一直从事邮票方面的收藏和买卖。邮市“崩盘”后,他正在家发愁,可某日报纸上的一篇文章让他茅塞顿开。说是有一本叫做“打倒蒋介石”的小人书,定价7分钱,拍卖会卖到了750元,这个消息仿佛黑暗中的一支火把,让马建国又惊又喜,惊的是小人书竟然也能赚钱,喜的是他打小就看小人书,家中有很多存货。
马建国第一次有意识地买小人书是在1999年。当时有位石家庄的小伙子赶着回老家,他拿着一箱子连环画托马建国保管,已经开始注意小人书这块“金子”的马建国有心想收,就问对方多少钱买的,小伙子说5毛一本,一共300本,马建国说:“我爱看小人书,每本给你加2毛卖给我吧”,对方欣然同意。这是马建国有生以来第一次高于定价购买连环画。自此以后他一发不可收拾,没事儿就到各处市场去寻摸,只要看见自己没有的,或者喜爱的小人书就买,经他手收藏过的连环画逾5万册。
马建国最初购买连环画,是以定价乘以10 的原则购进的。他认为,那些十几、二十多年仍保存完好的小人书,值这个价。因此,他买连环画,通常是一挥手,“这一墙我全要了”。正是这种好心态,让马建国收到了好多现在看来非常珍贵的连环画。
随着对这个圈子的了解,马建国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他买的第一本上百元的连环画是在2000年。一次,他在市场闲逛时看到一本五十年代出版的连环画《龙须沟》,由于喜爱老舍先生的作品,初见之下又惊又喜,但对方开口就是500元,决不还价。按照他一贯的“进货”原则,这本书贵得离谱,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没买。半年后,马建国又来到这个市场,再次见到了卖书人,而那本连环画涨到了800元,马建国觉得这本书实在是好,一咬牙以780元买了下来,这是他当时买得最贵的一本小人书。自打开了这个口子,老马就再也收不住了,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连环画,一个字,买!
◆有失有得
当然,马建国也有“失手”的时候,他说至今想起来都感到遗憾和可惜的是与一套1927年的《三国》失之交臂。那是在2001年底的时候,在报国寺市场,一位外地人拿着这套民国版的《三国》,封面上写着“连环图画三国志”。据马建国介绍,这应该是我国第一部以连环画名称出现的《三国》。对方要价18000元,经过数番侃价后对方表示,15000元,少一分不卖,而此时马建国身上只有12000元,马建国太喜欢这套书了,他舍不得放手,可带的钱又不够,怎么办呢?猛然间,他想起了自己今天早上刚穿上的新羊绒衫,这是他从前做服装生意时特意给自己留下来的,质量特别好,光进价就1500元,多年来他一直都舍不得穿,今天是第一天上身。马建国想用12000元加上一件精品羊绒衫,再掏光兜里仅有的五六百元,应该够买这套连环画了吧,可人家就是不同意。架不住老马的软磨硬泡,卖主道出了真相:这套书不是他的,他是替朋友拿到北京卖的,临行前朋友交待低于15000元不卖。就这样,马建国没能将这套连环画收入囊中,这事儿让他两个星期都没睡好觉。听说,这套书现在至少值4万元。
有失就有得,这也是收藏的乐趣之一。马建国高兴地讲起了他的捡漏故事:大约三四年前,马建国到武汉参加一个连环画交流会,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在一个摊位的地上看到一套两本光绪年间的《御制耕织图》。这本书的首版应该是康熙三十五年,最早可追溯至宋朝时。这是一本以36图来教授老百姓如何进行农作生活的书籍,具备了连环画的基本要素,上面还盖有天津农业博物馆的馆藏章。对方要价5000元,几番讨价还价,马建国以1500元将其收入囊中。仅从这本书的史料价值上看,它也不止这个价。
◆藏之快乐
经过数年的学习和磨练,马建国打算牛刀小试。2002年底,恰逢报国寺市场招商,由于得到消息较晚,面积小、位置好的摊位都被人租下了,只剩下几间大房子和位置靠后的小摊位,曾经下过海的马建国深知位置的重要性,正所谓“一步差三市”。他一咬牙租下了租金3万元的大房。这在当时是颇为冒险的,甭说赚钱了,一本小小的连环画能不能背得动数万元的大房租,马建国心里没底。但是,不久马建国就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他仅用50本小人书就换回了当年的房租。
马建国坦诚地表示,他最初进入这一领域的时候,连环画收藏带给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挣钱,而如今的他则仿佛看破“红尘”的隐士,将结交藏友视为人生第一大快事,他甚至能一分钱不挣,将心爱之物让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他觉得“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在和藏友们交流的同时,自己也从中获得了大量的知识,填补了空白。当一本泛黄的小人书背后的故事和历史被挖掘出来时,这本连环画将瞬间变得神采奕奕,同时也将身价倍增,生活在连环画王国近半个世纪的马建国快乐地讲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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