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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缘记趣
小时候,除了和小朋友们玩“滚小球”、“斗鸡”之类的无聊游戏外,我最大的享受莫过于看小人书了。父亲常会从县城带回一些小人书,如《虎门销烟》、《东平湖的鸟声》、《英雄小八路》、《小雪花》、《列宁在1918》等总让我爱不释手。尤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真是百看不厌。有一次,父亲的好友看到我手里翻弄的《钢铁》,竟也入了迷,要借回去看,我极不情愿地借给了他。谁知不久,他被打成“五·一六”分子下了狱,从此这套小人书便杳无音讯。大约两年以后,忽有一日,我哥竟从同学那儿拿回了我魂牵梦萦的那套《钢铁》,我看着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面目全非的样儿,眼泪在眼眶内直打转,抚摸着残缺封面的手在微微颤抖--无论如何书是回来了,值得庆幸。可第二天,哥放学回来,后面竟跟着一位同学,说是来要书的,我争辩说这书是我的,并把扉页上我当时的签名及编号给他看,他竟蛮不讲理,说他的一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书是从他那儿借的。我真想把他的脸捣成平面,可我自知不是对手,只好咬着牙噙着泪把到手才十数小时却已整得平平整整的《钢铁》给了对方。
一天,我哥放学回来,气喘吁吁地告诉我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书店有小人书《奇袭》!我二话没说,端出我心爱的“泥猪”朝地上一掼,从碎片中找出积聚已久的分币。数了几遍,还是差4分钱。我连夜去拾蝉壳给中药铺。钱凑足后,哥俩就飞也似地向远在数里外的书店跑去。到了那儿,人家已下班了。哥把身子一弓,让我踩着他肩头,手扒着窗口朝里望--一饱眼福。我吃力地望着放小人书的方向,脸胀的通红。顾不得许多了,我使劲捶门,那书店的“干部”(当时我们觉得他忒有权)慢条斯理地出来,猛吼一声“干什么?”我吞吞吐吐地说了意图,并把攥得汗津津的钱数给他看。“明天来!”该“干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哥俩只好怏怏回家。
第二天,我拼着上学迟到,坐在书店门口的地上,一直等到9点书店开门、把书买了才去上学。那天,我简直乱了方寸,根本没有心思听老师讲课,不时打开书包,偷看一眼小人书还在不在……
由于长年读小人书,我的知识日渐丰富,说起《祝家庄》、《牛头山》、《杨门女将》、《高尔基三部曲》、《关天培》什么的如数家珍,头头是道,以致89年高考时,我的语文成绩竟得了个89.75分,名列全县第一!我一下子在全县出了名,同学们象看到了外星人似地瞧着我。他们哪里知道,是小人书帮了我的大忙!要不是它,我根本就上不了大学呢!
小人书改变了我的人生。
文:吴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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