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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和平主义者的颂歌
——《墨子救宋》两种版本比较谈

  手头上有两种版本的《墨子救宋》,一本是大家比较熟悉的董聚贤、徐淦编,王叔晖画的1951年人美版,另一本是王建标编,傅春荣、李大成画的1958年山东版。两本描绘的是同一个故事,但略有不同。

  墨子,即墨翟,是手工匠出身的我国战国时期伟大的思想家,墨家学说的创始人,他主张“兼爱”、“非政”,倡导人人友爱和平,反对战争,主张生活勤俭朴素,反对骄奢淫逸。“墨子救宋”的故事说的是鲁国工匠公输班为楚王造了“云梯”,楚王决定凭此新式武器去侵略宋国。墨子听说了后,不辞劳苦从鲁国长途跋涉到楚国找到同乡公输班,劝阻楚王伐宋,并且演示了自己对付“云梯”的办法,使楚王打消了攻宋的念头。两本在文字脚本上最大的不同在于对公输班的刻画。人美版主要依据的是鲁迅的《故事新编》,而山东版主要依据的是《墨子·非攻》。依据鲁迅《故事新编》的人美版把公输班这个被后世称为木匠祖师爷的鲁班描绘成一个一心埋头技术创造,缺乏政治头脑的好人。他为了向楚王显示自己的才干,制造了云梯,当听墨子说到云梯被用来侵略战争的严重后果时非常后悔,后来离开楚国回家了。而山东版则把公输班描绘成妄图以一技之巧来谋取富贵的阴险小人,他主动向楚王献上新发明的云梯,并且看不起衣着破烂的墨子,当墨子破解了他的云梯战法后,他竟起了楚王杀害墨子的念头,被墨子识破,墨子指出自己的方法已被学生掌握,杀了他也没用,才使楚王放弃了杀害墨子的想法。而人美版里想杀墨子的只是楚王,公输班则担心墨子的安危。看来一向严苛并“不惮以恶意来揣度国人”的鲁迅先生,对公输班则比较宽容,不想损害这位后世景仰的建筑大师的形象。

  两个版本在绘画上同为写实的单线勾描,也各有特点。人美版的封面是墨子在跋涉途中包扎伤脚,表现了墨子风尘仆仆、不计名利、艰苦朴素的高尚情操。山东版的封面描绘的是故事的高潮——墨子与公输班、楚王在楚国王宫里斗智的精彩场面。实事求是地说,人美版的是王叔晖的早期作品,与《孟姜女》、《木兰从军》等类似,没有其后创作的《西厢记》细腻华美,算不上精品,但较为扎实认真。山东版的绘画也算不上十分出色,但比人美版较为细致一些,特别是在环境和器物的描绘上下了一定的功夫。我认为这两本书的亮点不在绘画,而主要在故事的主题上,它十分具有现实意义。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和平不是靠空喊就能够实现的,需要智慧。墨子的和平理想是有着坚实的实力基础的。当儒家弟子公孙高来与墨子辩论时,墨子嗤之以鼻;他在途中看到自己的宋国学生曹公子拿不出实际的办法,只是一味地号召民众慷慨赴死时,也不以为然;对学生禽滑里、管黔敖想方设法以各种有效技术对付云梯,他则大加赞许,并说要靠扎实准备,不能靠口舌哀求。故事还给我们启示了科技了,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墨子用自己的智慧破解了这个高科技。这说明保家卫国不仅需要热情,更需要智慧,需要科技的力量。以“武”才能止“武”,和平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我想这也就是二千多年后美苏军事遏制的均势理论的思想鼻祖吧,美苏的双方确保核毁灭的恐怖平衡政策确实保证了战后50多年的世界和平,但当苏联解体后,两极对峙的平衡局面被打破,美国的单边主义急速抬头,世界又走向战争的边缘,局部热点不断,这恰恰是因为能够遏制美国的力量不复存在了。当今我们仍然生活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当小国弱国被大国强国欺凌的时候,又有谁愿意挺身而出呢,君不见巴勒斯坦、南斯拉夫人民惨遭蹂躏,许多国家也只是动口不动手,表示同情的多,没有人敢于拔刀相助。当今世界正是缺少了象墨子这样具有博爱胸怀和大智慧大胆略的国际政治活动家啊!墨子如果活到现在,应该能够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当然他是不会接受的,因为他视名利为粪土。墨子救宋却不为宋人所知晓,甚至被拦在门外,但他却并不忤怒,反为宋人的警惕而高兴,这真令人感动,墨子“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具有真正的“国际主义”精神。这个故事也是孙子兵法中“上兵伐谋”思想的成功范例,墨子以高超的智慧及时制止了楚国的图谋,使楚国的侵略危害止于谋划阶段,对宋国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失,这是最高境界的“完胜”。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设立一个“墨子和平奖”,奖励为国际和平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因为墨子不仅是世界和平的最早的倡导者、思想家,也是最早的实践家、成功者。

  世界需要墨子,需要和平。

文:燕京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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